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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再只会跟风说“明亡于党争”,这些弊端同样值得深思!

发布日期:2025-09-10 23:22    点击次数:18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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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之亡,本就像一本悬疑小说,其复杂程度远超之前的任一王朝。可是近年来,由于对明末党争研究的深入,越来越多的人都认可了“明亡于党争”这个结论。

原本来讲,“明亡于党争”并没有错,但晚明之事纷乱复杂,事事又都和人分不开关系。而党争的核心要素就是“人”。按照这个逻辑,从嘉靖开始,一直到永历帝被杀,一桩桩一件件事情,哪一样不能和党争攀扯上关系?

因此,倘若只用“党争亡国”作为最终结论未免有以点概面之嫌。

回顾1644 年(崇祯十七年)前后那段历史,有两个问题反复浮现,格外引人注目。透过这些问题,我们得以洞察明朝自始至终面临的两大严峻困境。

其一,是文武官员之间始终难以达成统一与协调。这种不协调的局面逐渐演变成对军人的轻视与贬抑。在明朝的政治生态中,文官集团往往占据主导地位,武官的地位和话语权相对较弱,这使得军事行动和战略决策常常受到掣肘,无法形成高效的合力。

其二,大臣们在如何有效辅佐皇帝这一关键问题上陷入了深深的困境。他们一方面要遵循传统的政治伦理和规矩,另一方面又要应对复杂多变的朝堂局势和皇帝的个性需求。在这种矛盾与挣扎中,大臣们难以找到恰当的平衡点,导致朝廷的决策和执行常常出现偏差,影响了国家的稳定与发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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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明代的大部分时光里,这两个问题看似各自为政,以相对独立的形式存在着,仅仅在少数几个关键问题上才出现交叉重叠。然而,到了南明时期,局势急转直下。

当时,武装力量能否维持、皇权能否实现有效统治,都到了命悬一线的紧要关头。就在这生死存亡的节骨眼上,这两个问题却依旧紧紧纠缠在一起,如同一团乱麻,剪不断、理还乱。它们的纠葛,对勤王大业造成了致命的打击,让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南明政权更加岌岌可危。

与这类问题紧密相连的,是文官集团长期小心经营、不容他人染指的绝对优势地位。在明代,这个文官系统相较于中国历史上任何一个时代,都更加自负、自大。他们沉浸在自己的思维定式和权力体系中,听不进不同的声音,拒绝一切变革。可最终,这种自以为是却将他们自己推向了灭亡的深渊,也为明朝的覆灭埋下了伏笔。

太祖建国,年号“洪武”。至少在洪武朝前期,朱元璋可谓是完美契合了“武”这一名号所蕴含的特质。他政治上精明强干,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和果断的决策力;军事上更是谋略过人,水陆作战皆精通。凭借着这些卓越才能,他一路披荆斩棘,将蒙古人逐出中原大地,又成功击败国内那些妄图与他争权的敌手,建立了稳固的统治。

在朱元璋的后裔里,能与他这般成就相提并论的,唯有他的第四子成祖朱棣。15世纪前夕,成祖发动内战,从侄儿建文帝手中夺取了皇位,开启了属于他自己的时代。然而,他在问鼎天下,三征蒙古之后,也选择了父亲一样的道路,那就是打压武人。似乎只有这样做才能响应“永乐”这一年号。

有人说,朱元璋杀武将、功臣只是为了防止他们居功自傲,毕竟朱允炆年经,镇不住。但诸位可曾研究过明朝的卫所制度?

朱元璋曾说“吾养兵百万,不费百姓一粒米。”这毋宁说,他所追求的是减轻一般人的兵徭负担。所以他并不希望尚武精神在普通民众中植根和传播。

在这样的背景下,一条意义重大的祖训应运而生:军人身份实行世袭制度,这一制度将军人与其他社会成员的身份鲜明地区分开来。要知道,当时的中国社会政治价值观念中,世袭制已逐渐被摒弃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新的理念——依据个人才能来授予威望、身份、特权以及其他各类奖赏。

明代军人组织的世袭性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:

其一,无论是普通兵士还是军官,他们都源自那些永久隶属于军籍的“军人家属”,也就是军户。军户们肩负着特殊使命,为了能随时应对征战需求,准备好充足的给养装备,他们要耕种国有性质的军垦土地,即军屯。平日里,他们就在所驻扎的战略要地——卫和所,接受统一编制与严格训练,时刻准备奔赴战场。

其二,当时存在着一批军事贵族,也就是勋臣。他们拥有诸如公爵、侯爵、伯爵等永久性的尊贵头衔,这些头衔都是皇帝基于他们立下的特殊功勋而赐予的。这些勋臣通常担任着五军都督、京营提督等高级职务,地位显赫。更为特殊的是,他们的贵族头衔(能够世袭传承,代代延续。

(2)

明帝国从开拓转向内敛如果说还只是一种时代趋势,那随着英宗朝的巨变,则逐渐走向了以文抑武,不可逆转的道路。

不必多说,这便是“土木堡之变”。土木堡之变发生后,于谦与太后力排众议组织起北京城保卫战。战后,因功,于谦受到景帝的重用。一方面囿于当时的背景,另一方面也因为文人骨子里对武人的不信任。于谦便开始着手军制改革(有关此事可参考拙作:于谦对明朝军制有什么样的影响?)。此后,尽管英宗复辟,但于谦所留下的“遗产”却被后来的内阁们所继承。

于是,在15世纪和16世纪初,军屯制与卫所制两方面,连带军事贵族身份制都令人惊异地退化了,因为文职官员,特別是兵部官员,逐步控制了军事要务。

至于那些被文官屡指为娇生惯养、无能“纨绔”的军事贵族,成了遭鄙视的异类群体。多数声名显赫的勋贵世家在太祖、成祖两朝建立,但中期以后便鲜有新册封,该体制愈发不合时宜。

尽管勋贵们永享朝廷赐予的高贵身份,权势和威信却逐年递减。以五军都督府和京营的演化最为典型,二者本为高级军事贵族专属,却渐趋服从兵部节制,且职权衰落还体现在受宦官和文官侵蚀上。重要军事职务的指派权,也落入非贵族军人——通过武举考试的武举人、武进士之手。

相比于勋贵的没落,最惨的还是明朝猥琐的士兵们。

到了明朝中期,由于财政安排上的不当举措,再加上文职官僚的敷衍塞责与轻蔑态度,让底层军户的生活状况和士兵的服役条件急剧恶化,恶化程度之深令人咋舌。

物质上的极度匮乏,进一步加重了世袭军人身份所带来的社会耻辱感。在这种困境下,私自脱离军籍、在服役期间偷偷逃跑,还有虚报冒领军籍名册上的名额,这些现象屡见不鲜,成了家常便饭(万历、天启年间的辽东此现象最为明显)。如此一来,驻军的实力大幅下滑,远远低于原本计划的规模标准。

而那些剩下的士兵,也常常被安排去做非军事性质的工作。他们有的去搞运输,有的去搞建筑,甚至还要充当军官的私人仆役,完全背离了他们作为军人的本职。譬如,李成梁打仗主要靠自己的家丁,干杂活,做买卖倒是想起了卫所的兵丁。

为了弥补世袭军屯制存在的漏洞,朝廷设立了全民皆兵的制度,也就是“民兵”和“民壮”制度。然而,这一制度要么因为招募不到足够的人员而无法有效推行,要么就在各地文官的暗中操控下变了味。很快人们就发现,这个制度设立的目的,并非是为了增加军队的人数,而是成了文官们榨取额外税收的手段。

或许有人会说,文官们如此操作,朝廷为何会允许?

原因很简单,这些税收增加了国库收入。在一条鞭法施行后,以征银代徭役更成为明朝户部岁入的正宗。看过《大明王朝1566》的人都知道一个经典场景,嘉靖帝朱厚熜说:“朕的钱!他们拿两百万,朕拿一百万,朕还要感谢他们。”这样分钱,皇上确实有意见,但假如税收上来的钱,皇上分两百万,文官们分一百万,皇上是不是就会睁只眼闭只眼呢?

崇祯十年,有官员提议恢复民壮制,可廷议刚刚提出便遭驳斥,理由便是朝廷现在的税收逐年减少,军费越来越多,根本不能将停掉任何一项正入了。但吊诡的是,这些钱,本来就榨取自军户。现在让军户拿钱去募兵替自己保卫国家,荒诞不荒诞?

卫所溃烂成这样,朝廷也没有法子。于是,无数的地方自保组织建立起来,以对付各种“流寇”。但是,他们既没有得到来自中央的协调,也没有被利用进行地区性防御,而只能严格用于自卫。这样的“团练”,除了因为侥幸击杀了李自成外,几乎毫无作用。因此,他们不能像曾国藩的湘军那样剿灭李自成、张献忠自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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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万历晚期,国事糜烂;到了天启、崇祯那更是多事之秋。因此,当现役士兵和丁壮的数量无法满足军事需求时,政府无奈之下只能越发依赖雇佣兵,也就是“募兵”。随着雇佣兵队伍不断扩充,相关开支也日益增长,明朝的国库和后勤部门承受的压力越来越大,几乎到了不堪重负的地步。

前文讲过,卫所士兵的待遇相当差,但和那些常被拖欠军饷的屯卒相比,拖欠军饷的佣兵危险性更大。屯卒大多有家可回,有牵挂、有退路;可佣兵多来自社会上流离失所的人群,他们根基薄弱,不少人还是冒险者。一旦他们被武装起来,接受了军事训练,却不能及时得到粮饷,就会把反叛和掳掠当作理所当然的事。要知道,当初招募他们可是为了保护百姓,结果却适得其反。

随着兵变、暴乱以及其他社会骚动越来越频繁,招募勇猛善战之士变得越发容易,只要给足饷银就行。但对这些士兵进行训练和管理,却成了难上加难的事。战地指挥官为了维持兵员数量,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规手段,这就导致半私有军队的出现。面对这些性情暴戾、难以管束的士兵,用安抚的办法往往比用严格的军纪约束更有效。

最明显的例子便是朱仙镇之战后的左良玉。虽然自称拥兵八十万,但实际都是些只会劫掠百姓的兵痞。左良玉在弘光朝廷建立后尾大不掉,但一听说战败的李自成朝着武昌而来,吓得他是打着“清君侧”幌子,连夜卷铺盖走人。其实,很多时候连左良玉自己也头疼这群士兵。所以《明史》也说:“(左良玉)军容虽壮,法令不复相慑。”

(4)

明朝中期,曾作为“中国第三条边界”防御关键的海防设施——东南沿海的海防能力,以令人瞠目的速度急剧下滑。要知道,明初时海上力量曾蓬勃发展,如今却与那时形成了天壤之别,局面完全逆转。

到了16世纪中叶,倭寇侵扰愈发猖獗,东南沿海的海防形势也跌入了悲惨的谷底。为应对这一严峻局面,朝廷紧急招募了特别部队,还搭建起全新的指挥组织架构。

在这场与倭寇艰苦卓绝的斗争中,朝廷里最能干的将军戚继光挺身而出。他凭借卓越的军事才能,再次成功制止了倭寇的掳掠行径。而他能取得这样的战果,得益于他“实练新军”,打造了一支训练有素、战斗力强劲的军队。然而,令人遗憾的是,朝廷并未重视戚继光积累的宝贵经验。到了崇祯年间,中央政府在沿海地区已无计可施,只能依靠招安海寇这种无奈之举,才勉强维持住沿海表面上的和平。

也正因明廷军事走向没落,儒家思想要么遭受谴责,要么被拿来调侃。

从消极的方面看,那些善于交际、长袖善舞的儒家官僚学者,被指责把持着重要官职,致使许多务实、有才干且勇敢的人才被埋没。在他们看来,正是这些儒家官僚学者的作为,让国家变得脆弱,易受夷狄的侵略。

但从积极的层面讲,儒家官僚学者又被赞誉为以文制武的群体,他们凭借协调的智慧,在“文”与“武”的较量中让协调技艺盖过了角力技艺。

明朝官员把战争当作应对各种问题的终极手段,在他们眼中,诉诸武力就等于承认文治的失败。所以,他们高瞻远瞩地主张,要尽可能避免使用暴力来维持社会秩序。即便战争不可避免,他们依然认为“战争太过复杂,不能任由武人擅自处理”。正所谓“上兵伐谋,其次伐交,其下攻城”。

明朝本应拥有一支强大的,足以维护地区稳定的武装力量,可在官场运作中,他的军事力量不仅处处受制于文职衙门,还被折腾得没了实际效用。武人不仅要听从文官的统辖,地位更是一降再降。将士们本应在这共同的事业中,得到如同低级伙伴般的尊重,可现实却是,他们遭受的尽是忧虑、猜疑和厌恶,毫无尊严可言。

以至于弘光一朝,武人与勋贵一朝得势,便骑在文臣身上“撒尿”。譬如,刘孔昭等人当庭大骂文官,甚至拿着刀在朝堂上追着张慎言跑。由此可见,这群武人对文官集团的恨。

所以黄宗羲在《明夷待访录》中批判道:“文臣之督抚,虽与军事而专节制,与兵士则离而不属。是故莅军者不得计饷,计饷者不得莅军,节制者不得操兵,操兵者不得节制。方自以犬牙交制,使其势不可叛!”

主要参考书目:《顾诚明清史文集》、司徒琳《南明史》、《明史》